谋心娇——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1-02-10 09:54:17

  洗漱过后,翟远晟脑海中瞬间蹦出的,便是上午时俞桃那张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他眯着眸子斜靠在软榻上,心情更差了。
  “将芷秋带过来。”过了会儿,他闭着眼冷声吩咐。
  灰头土脸蹿了一天的常海和常翰本来凝神静气等着主子问,乍一听吩咐都愣了下,还是常海先反应过来。
  “奴才这就去。”常海赶紧出门吩咐。
  常源这回勇敢迟疑了一下:“海哥,确定是芷秋姑娘吗?”
  “废什么话!赶紧的。”常海拍了他脑门儿一下,压低声音呵道。
  芷秋用银子托常源弄来了牛乳,下午时已经让俞桃伺候着保养过一回,皮肤立竿见影就好了些。
  这一晚,俞桃到后半夜才隐约听见东厢房传来了动静,她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睡得更安心了些。
 
 
第16章 侯爷……打你了?
  随着天儿越来越冷,日头也越来越短,俞桃早起去后厨房时,天空还如同上好的黑缎一般浓稠。
  “哟,小丫头起这么早?”后膳房的管事老赵笑着道。
  老赵是个看着有些年纪的中年汉子,身材略有些瘦削,脸上长长一条疤痕自左侧额角隐没在右耳后,有点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俞桃知道他性子很好。
  所以她乖巧笑了笑,利索帮着老赵添火:“芷秋姑娘头一回伺候侯爷,我帮她煮些蜜枣花露补补身子。”
  老赵挑了挑眉,瞧着俞桃手脚利落处理蜜枣,笑眯眯替她倒了些热水在锅里:“我瞧着你这额角和嘴角都破了,可得早些用药膏子,不然要留疤的,小姑娘家落了疤可不好。”
  俞桃摸了摸唇角:“多亏赵叔提醒,你不提我都忘了,常海哥哥是给了药膏子的,我忘记用了。”
  老赵笑了笑没说话,他是跟着武宁候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护卫,对常海最了解不过。
  那滑不溜秋的小子对墨宁院的姑娘心硬着呢,再说他可不敢越过侯爷讨好墨宁院里的丫头。
  只怕这药膏子是侯爷寻来的,他一见着俞桃就有种直觉,侯爷只怕是对这姑娘不一般。
  可他如今不过就是个后厨的伙夫而已,他也不多话,只不动声色多帮俞桃几分。
  有老赵纵着,后厨也没人敢说什么,俞桃熬好红枣粥,配上精巧的蜜枣花露,便端着去了芷秋的屋子。
  “芷秋姐姐,我给你把早膳端过来了。用完早膳,我再帮你按按如何?”进门后,俞桃便听见床上有动静,她轻声问道。
  芷秋慵懒坐起身来,顾不得屋里炭盆子还没点上,故意露出肩头那斑驳的痕迹给俞桃看。
  俞桃瞳孔缩了缩,这些痕迹她知道是怎么来的,不免有些心悸,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芷秋姐姐,侯爷……打你了?”她瞪大眼睛,顺着芷秋的心意故意问道。
  芷秋:“……”
  本来她想对俞桃炫耀自己得到侯爷的疼爱,可瞧见俞桃害怕,她眼珠子转了转,尤其是在俞桃那张即便青肿都遮不住艳色的芙蓉面上转过,就改了心意。
  她用手故意抚过脖颈,露出上头的红痕后,才捂住脸哽咽,声音似是沙哑又似是难过:“侯爷他实在……按理说咱们当奴婢的,不能议论主子,你可别叫人知道……侯爷他……呜呜……伺候侯爷太辛苦了。”
  “芷秋姐姐你别难过,忍忍就好了,只要能讨侯爷喜欢,以后等着姐姐的,总归是好日子。”俞桃愈发软了嗓子,上前安慰芷秋。
  芷秋见俞桃吓得有些透明的小脸蛋儿,心里嗤笑,却不多解释,只顺着俞桃的意思懒懒伸出胳膊,装模作样道:“那就劳烦俞桃妹妹伺候我了,我这身子实在是没力气,侯爷他……唉,算了,妹妹别害怕,我不说了。”
  俞桃低着头,伺候芷秋沐浴过,又替她涂上玫瑰花露,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对着镜子仔细将芙蓉膏涂好,俞桃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扭身趴到了床上。
  芷秋已经开了脸,接下来就该她主动了。
  她刚刚在芷秋那里的表现并不完全是作伪,她确实不喜欢那档子事儿,第一回 就疼,每一回都疼,偏偏武宁候还乐此不疲。
  她深吸了口气,毒酒都喝过了,芷秋能忍,墨莲能忍,她也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能继续忍呢?
  鼓足勇气的俞桃,安心伺候起芷秋来。
  因为有武宁候的吩咐,常源也没对她特殊照顾,俞桃除了后厨,哪里都去不了,有常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芷秋甚至将洗衣裳的活儿都交给了她。
  如此到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即便俞桃有意控制,她脸上的伤痕也都好全了。
  因为早起晚睡伺候芷秋,俞桃瘦了些,反而愈发有种娇弱不堪的美,叫只伺候过一回,就再也等不来武宁候的芷秋看着刺眼极了。
  好在俞桃一直任劳任怨地伺候,哪怕是天天忙活,两只小手儿冻得跟萝卜一样都不吭声,她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嫉恨。
  俞桃也不是不着急,红梅成亲的时日就在十一月中,如今已经是十月底,她亲手绣了两个枕套,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荣威堂给红梅姐姐送过去。
  偏武宁候在十一月初伴随圣人去了温泉行宫,回来时已经是十一月十三了。
  俞桃问过常源,常源还记着因为她被武宁候责问,笑眯眯地拒绝让她出去。
  没办法,俞桃只能趁去后厨帮忙的时候,求老赵把常海喊了过来。
  常海见着俞桃有些诧异:“你这将养着,怎么还养瘦了呢?”
  俞桃其实不大明白常海的意思,只是她怕常海有事儿,只能赶紧说自己的目的,“常海哥哥可否叫我回一趟荣威堂?”
  常海皱了皱眉:“回?你可是墨宁院的丫头了,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侯爷。”
  俞桃急得眼眶发红:“我不敢去求侯爷,红梅姐姐马上要出嫁,她照顾我许多年,我想给她送点添妆。若是我出不去,可否麻烦常海哥哥让人帮我捎过去?”
  常海迟疑了一下:“这……行吧,那你赶紧回去拿。”
  他正好要去荣威堂给老太君送东西,也不算是个麻烦事儿,他觉得主子对俞桃姑娘不一般,倒是也乐意替她跑一趟。
  只是他乐意,自家主子可未必乐意。
  常海手里拿着东西,正准备出墨宁院,便瞧见武宁候从门外进来。
  常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主子第一时间,竟然飞快将东西藏在了身后,刚藏完,他就被跟在主子爷身边的弟弟那看白痴的眼光给惊醒了。
  天呐,他一定是被弟弟给传染了,他常海怎么会做出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来呢?
  翟远晟倒是没冷脸,只淡淡问:“拿的什么?”
  常海乖乖将东西拿出来:“回爷的话,是俞桃姑娘给荣威堂红梅姑娘的添妆,她出不去,托奴才给送过去。”
  翟远晟伸手将东西拿过来,随手翻了翻,声音更淡了几分:“你倒是热心肠。”
  常海心里发苦:“奴才只是想着要去荣威堂,给老太君送关外那边淘换来的老山参,顺手的事儿才答应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许她出门?”翟远晟也不多计较,只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虽然是问话,他却没有等常海回答。
  常翰在后头偷偷戳了戳哥哥:“主子爷叫你去喊俞桃姑娘呢。”
  常海翻了个白眼:“还用你提醒我,没事儿离我远点!”省得传染他傻,他们家好不容易出他这么一个聪明的。
  常翰面无表情,他哥哥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俞桃被常海请到书房时,虽然是她期待并且预料到的事情,内心还是止不住有些忐忑。
  “奴婢见过侯爷。”进门俞桃便低着头跪下,尽量将声音放粗一些,显得没那么软和。
  翟远晟许久没见俞桃,如今看见她,倒没在意她听起来有几分沙哑的嗓音,只忍不住皱眉。
  本来打算端着的姿态也端不下去,他起身跟拎兔子一样将人拎起来,拉着她的手冷了脸。
  “你就是这么养身子的?”
  俞桃红着眼眶缩了缩手:“奴婢很听话,一直呆在莲荷居,脸上……脸上也好了。”
  “手怎么回事儿?”翟远晟不自觉顺着俞桃的话,瞧到了她脸上。
  白皙柔嫩的小脸蛋儿上,红通通的眸子和鼻头完全不让人觉得难看,只叫人心里怜惜,还有些……想捏上两把。
  俞桃缩不回手,被冻了许久的手指在武宁候温热的掌心有些痒得发疼,她咬了咬唇瓣:“奴婢要洗衣裳,要洗漱,奴婢……都是奴婢不争气。”
  翟远晟脸色有些发黑,墨宁院的浆洗和针线都有专人伺候,他前头没上过心的女人也没在这上头委屈过,反倒是上心……
  翟远晟突然松开俞桃的手,脸色恢复了淡然:“你要去荣威堂,不会跟本侯说?”
  俞桃眼泪默默落下来,不吭声。
  “说话!”翟远晟见到她掉眼泪,莫名就有些烦躁,冷着嗓子沉声呵道。
  俞桃抖了抖才哽咽出声,一哽咽故意放粗的嗓音又软得叫人心疼:“常源说侯爷吩咐,没有您的命令,我们那儿都不能去,奴婢不敢逾矩。”
  翟远晟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抱过来,手伸到一半才攥起来缩回去,他闭了闭眼:“墨宁院的奴才不是替你跑腿的,想去送东西,自己去。”
  俞桃赶紧屈膝:“是,多谢侯爷,奴婢这就……”
  “你就准备这么出去丢本侯的脸?”翟远晟冷声打断她的话。
  俞桃委屈:“可是离红梅姐姐成亲就还剩两日,奴婢……已经很本分了。”
  翟远晟心里冷哼,她就是太本分。身为他的女人,叫人欺负成这样子,叫别人看见,说不定以为在墨宁院里伺候都这么没脸面呢。
  他又改了口:“你先回去歇着,衣裳不用你自己洗,我会叫人安排,东西让常海替你送过去,仅此一次!”
  俞桃有些失望,她其实更愿意自己送过去,不过能达成一个目的她也很满足了。
  她小心翼翼抿唇讨巧:“是,奴婢谢过侯爷体恤。”
  待得常海回来告诉她东西已经送到后,俞桃安心等来了浆洗处过来收衣服的粗使丫鬟,过后好几日她都没见到常源的身影。
  芷秋已经得了那方子的好处,倒是忍不住嘀咕:“这常源是被侯爷派出府了吗?”
  俞桃乖巧笑笑不说话,低着头替芷秋叠衣服。
  等替芷秋将衣服都收进柜子里,看见放在柜底那个叫她眼熟的葫芦状玉佩时,俞桃唇角的笑才更深了些,只眸子冷得叫人心惊。
 
 
第17章 这男人是不是太不经撩拨……
  安氏从荣威堂回来,一进澄馨园正院便瞧见了翟远林身边的长随,苦着脸站在门口。
  “给夫人请安。”兴文赶紧上前请安,只脸色尴尬,“主子叫奴才回府,说是想取回去年您生辰时得到的那方珊瑚座雕,主子他……他有急用。”
  安氏狠狠捏住钱嬷嬷的胳膊,脸上表情不变:“既然爷有急用,叫如心取了给你便是。”
  兴文讪笑着不说话,虽然澄馨园是三爷说了算,可他一个当奴才的若不经过三夫人同意就拿走她屋里的东西,两口子吵起来,倒霉的还是他,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最近三爷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三夫人这里拿东西,兴文只垂首安静等着如心给他取。
  等兴文告退后,安氏才狠狠拂落桌上的所有东西,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次又是给哪个贱人?”安氏胸膛起伏得像是要闭过气去,“他就是想羞辱我!好叫满院子的奴才都知道我堂堂侯府三夫人,还比不过外头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玩意儿!”
  钱嬷嬷小心扶着安氏坐下,嗫嚅半天也不敢说话,怕主子气得更厉害。
  “说!”安氏狠狠拍了把桌子吼道。
  钱嬷嬷叹气:“三爷近日迷上了栾锦湖畔十香居的头牌……主子您先息怒,您跟三爷这般闹下去,到底吃亏的是您,若是叫外头那些卑贱蹄子坏了子嗣……您何苦来呢?”
  安氏默默垂泪,她知道翟远林管着公中,并不缺从她这儿拿走的东西,一次次派人回来取,只是为了羞辱她。
  那天俞桃从家里回来时,她叫自己娘家嫡亲大哥怀庆伯借口有事儿,将翟远林拉到栾锦湖畔灌醉。
  等他第二日回府时,她安排的那个废物不但没能叫俞桃死的身败名裂,反而让俞桃顺利进了武宁候的后院。
  翟远林惦记俞桃那么久,如今偏偏进了他绝不敢招惹的人院子里,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他怎么能不恼?
  但凡她有个儿子傍身,翟远林都不敢这么对她,安氏摸着自己的肚子,满心苦涩。
  还是因为她肚子不争气,难道她不想再开怀吗?可是她的夫君在她房中甚少做那档子事儿,即便是做,也……好些时候不能成,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
  苦涩很快便化为无边恨意,以前翟远林可没这么重视过一个丫鬟,这叫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俞桃。
  她屏退下人,问钱嬷嬷:“芷秋那边怎么样了?”
  钱嬷嬷赶紧回话:“老奴已经让针线上的人将银子和玉佩都送过去了,芷秋还指望着您能在老太君面前替她说几句好话,提她做姨娘,不敢不上心。只是近些时日,吏部老尚书重病,圣上令侯爷领了吏部差事,芷秋没能再伺候,所以……”
  安氏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我不想听这些,让人告诉她,若是她自个儿没本事叫俞桃承了宠,侯爷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叫她想想当年墨莲承宠后,梨洛的下场。”
  钱嬷嬷知道主子心里恨地厉害,可她还是有些忐忑:“老奴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给芷秋时间让她敲敲边鼓,能引俞桃出来是最好的,要知道墨宁院……”不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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