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在某个国度思慕你——宣竹
时间:2022-04-25 07:19:05

大概是看出她的倦态,席单将她脚上磨脚的鞋脱掉后尝试安慰她:“出席这样的场合穿合适的衣服和鞋子只是一种礼貌,如果你实在不想去……”
“不。”昶煦打断他,态度坚决,“我要去。”
她说:“我要去你的世界看看烟花会不会更绚丽。”
这也是她提出要来温哥华的原因。
如果会呢?
席单问。
如果会的话,席单,我可能会更爱你。
那是昶煦的回答。
席单看着她如幽兰一般宁谧的双眼,最后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红艳的双唇,品尝着红酒在她口腔发酵后的美味。
昶煦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品鉴展当天,和席单一起昶煦瞬间引起了全场注目,而在席单介绍她是席太太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至于准备多偷喝几杯酒的昶煦都没有办法好好实施计划,一直在回应别人的祝福。
直至一个蓝眼睛的女人出现,昶煦看着这位定定的站在她跟前却一言不发的女人,有那样一个念头从心底闪过——
情敌。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毫无道理却又天生灵敏且准确无比。
无论是第一次见钟如环还是魏澜,包括现在眼前这位一副高高在上且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着她的女人。
从她那双和大海一样颜色的眼睛里,昶煦看见一团红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
没错,那是妒忌。
何止是她。
“Jessica。”
女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伸出看似友好实则暗含各种情绪的手。
昶煦没有怯场,轻轻握上,语态气若幽兰:“我是昶煦,席单的太太。”
席单的太太。
五个字,何止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和之前见钟如环和魏澜的情绪不同,这一次,昶煦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涌出胸膛的那股热浪是不平稳的,甚至是躁动的。
无论席单多么坚决的爱她,她还是会受到Jessica的影响。
影响她急迫地向任何一个人证明她是席氏集团席单太太这个身份,影响她迫切地期待婚礼的到来,影响她需要看多几遍结婚证来肯定自己已婚这个事实。
终究是——
星星坠入海底风吹翻不倒翁墨鱼偷渡到银河酱油打翻醋瓶子昶煦将其称为薛定谔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3月8日祝大家女神节快乐哟
第22章 等你
 
冷战。
昶煦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汇是在高中,历史老师的口中——
“冷战,是指帝国主义国家针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的除直接武装进攻以外的各种敌对活动,杜鲁门主义的出台标志着冷战的开始。”
在第二次接触到这个词汇的时候昶煦却发现,冷战是一种精神虐待,也是解决她和席单根本问题的唯一方法。
他们终究是都太固执了。
固执在他对她的深情。
固执在她对他的深爱。
酒杯还在昶煦的手里,红色液体平静的表面因为长时间接触空气而释放出花香和果香,萦绕在鼻翼。
此时此刻,她却提不起一丁半点的兴致来喝掉这杯令她朝思暮想的红酒。
因为Jessica那句——“原来你就是周南。”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深意,尤其是在这句话之后还有Jessica为了激怒她而故意的一番话。
“我知道蓝爷爷和席爷爷的关系很好,他受蓝爷爷委托照顾你我也能理解,但是昶煦,他没有责任娶你。”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如此坚定你就是他的妻子?”
“如果你只是昶煦不是周南,站在他身边的人还会是你吗?”
看着Jessica那张什么都了如指掌的脸,昶煦忍不住加紧了拿酒杯的力道。
看着她终于开始有细微变化的脸色,Jessica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但很快被昶煦坚定的态度给打压下去:“我相信他是因为爱我而娶我的,因为我了解他。”
“你说你了解他?”Jessica觉得好笑,“那你知道毕力尔庄园吗?”
毕力尔庄园?
很熟悉,仿佛昨天刚刚听过。很快,昶煦搜索到关于毕力尔庄园的全部信息:第一,家里的红酒大部分出自于毕力尔庄园;第二,昨天席单和Alex通话的时候提过。
昶煦目光回到Jessica身上,大致了解了怎么一回事。
看着她茫然到清晰的眼底,Jessica猜她去过西温的那套别墅:“没错,就是西温别墅里的藏酒。”
“Jessica小姐,如果这就是你想表达的,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
在昶煦转身离去的前一秒,Jessica提高音量,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毕力尔庄园是席爷爷生前唯一的遗愿,他却因为你放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昶煦扬唇一笑,何止倾城倾国。
“明白,所以谢谢你。”
Jessica困惑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表达席单爱我爱到可以放弃爷爷的遗愿吗?”
Jessica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明明是在表达……”
“Jessica小姐,”昶煦忽然打断她,脸上带着高贵典雅的笑意,眼底却冰冷的让人以为是席单附体,“无论我是昶煦还是周南,我都是席单的太太,所以希望你和我的丈夫保持合适的距离,谢谢。”
昶煦去庭院找应酬的席单后,Alex不知何时端着酒杯来到Jessica身旁,看着那抹高挑优雅的背影,不禁感叹:“眼光真不错,他的太太的确非常漂亮。”
Jessica被昶煦气到几乎爆炸,激动的跟Alex抱怨:“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她说什么?席单爱她爱到可以放弃爷爷的遗愿?她哪里来的自信?她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Alex,你确定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是你们席氏集团大股东的太太吗?”
看着被气到语无伦次的Jessica,Alex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沉沉的拍了拍她的肩膀:“Jessica,接受事实吧。”
“不,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女人。”
“可是Manuel认可了她,而且股东婚姻公示很快也会出来,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席太太。”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Jessica的偏执总是有理可寻:“无论如何,我接受不了。”
Alex没再反斥她,无论她接受与否,昶煦依然是席太太。
将酒杯搁回服务员的托盘,席单明显感受到挽住他的昶煦小心翼翼的抬了抬脚跟。
他扶住她,尽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散开:“脚疼?”
“鞋子有些磨脚。”
“那我们回去吧。”
“现在吗?”
“没关系的。”席单说,“如果你酒喝够了的话,我们就回去。”
第一次提到酒昶煦的眼睛没有迸出流光溢彩,她木木点头,然后借口说去洗手间,事实上是因为她需要时间来调节情绪。
明明知道那些话都是Jessica故意说给她的听,可她还是忍不住在意了。
在意席单第一次跟她说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外公的托付?
从品鉴展到家,再从夜晚到晨初,昶煦始终没有展颜过。
对于她的情绪席单向来捕捉的精准,可这一次似乎真的将他难住了。
就连刚刚抵达温哥华的任函都发现了昶煦的异常。
“是还在适应时差吗?”
昶煦摇头。
任函又问:“是和席总闹不愉快了?”
这话,之前丁兆也问过。
昶煦继续摇头,然后问任函:“你见我外公吗?”
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蓝董事长,但任函还是如实点头:“见过的。”
“他是不是很喜欢席单?”
“对,蓝董事长特别喜欢席总,常常说如果找到你就让他当自己的外孙女婿。他一定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他的心愿还是实现了。”
果然。
是这样的。
昶煦压下复杂的眼睫,努力地去释怀席单曾因为这个而想要跟她结婚,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钻牛角尖。
可是——
她越努力心脏就越像是被油煎那般难受的厉害。
是理智和感性在打架。
两天的郁郁寡欢后,昶煦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和来时的心情不同,此时的她不只是疲倦,更多的是在调整自己的心境。
面对席单的讨好和关心,她总是避之不及,生怕一个没有控制好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
对于昶煦的回避,席单一如既往的给予了包容。
偏偏是这个无底线的包容令昶煦爆发了。
“我们谈谈吧。”
似乎面对感情,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让界限变得模糊,让身份变得不明确,甚至让结婚这件事情变的不够单纯。
“先说去温哥华之前你好几天躲我的原因吧。”
她总是这样,喜欢用冷硬的姿态质问。
只是这次席单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反问她:“那你呢?从品鉴展开始躲我的原因。”
“我先问的。”昶煦强势。
席单漆沉的眼睛看着她,在组织回答她的语句,可昶煦却不给他任何时间,再次开口逼问:“是你不确定对我的感情还是你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
问出口那瞬,昶煦就后悔。
因为她知道那是一个不仅无聊还白痴的问题。
可万万没有想到,席单却回答了:“你对我的。”
四个字,他那样肯定。
昶煦震愕。
最后席单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前段时间有人因为江册来找你,所以我在决定如果你回头我应该怎么做?”
是放手。
还是挽留。
对席单而言,太难抉择了。
昶煦眼波颤动,声音紧绷地问出口:“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席单回答:“你往前,我就往前,你退后,我就站在原地。”
“站在原地做什么?”
“等你。”
那简单到只需要两个音节就能说出口的两个字,为什么会被他赋予这种沉重的意义呢?
昶煦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席单,你不用怀疑,我很确定我很爱你。”
爱到失去理智,爱到因为Jessica的几句挑拨就跟他闹脾气,爱到忍不住质问他一些白痴又无聊的问题。
后来席单问她:“那你呢?为什么从品鉴展之后就开始躲着我?”
“不是因为江册。”昶煦很肯定的告诉他。
“那就是因为什么?”
“吃醋。”
席单笑,用两天没打理的胡渣去蹭她的脸蛋,昶煦一边喊痒一边躲开。
在昶煦回答吃醋的那一刻,席单无比的肯定,她是爱他的。
在席单回答等你的那一刻,昶煦无比的确定,他是真心娶她的。
没有人质疑过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人置喙过他们的婚姻,可他们仍然因为芝麻绿豆大的误会向彼此闹过情绪。
是因为在意。
在意的是你有没有确定自己是爱我的。
是的,我很爱你,也很确定。
所以席单那句时刻准备在嘴边的妥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那句话是——
昶煦,如果你想离婚,我尊重你。
因为要将滨河这套房子打扫出来做婚房,所以六月底的时候昶煦不得不搬到席单在南城的一个住所暂住到婚礼那天。
搬家行动就定在昶煦轮休当天,因为席单出差,只能派任函将钥匙送过来。任函怕昶煦不清楚这套房子的设施,特地带她转了一圈,从游乐设施的分岔路左拐就是地下停车场,既然到了这里,任函便提了句:“停车位是A187和A188,出了电梯右拐就是。”
回到A座大门,任函接了个电话后便提前离开了。
昶煦倒是没在意,她习惯了一个人。
从电梯出来左拐,昶煦还没来得及看门牌号就被那扇和滨河几乎没有差别的大门给吸引了。目光一抬,果然是1709。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昶煦发现他真的好喜欢这种颜色单一的装修设计,这感觉就像是当初推开滨河那套房子一样,是席单啊。
比想象的要大一点,昶煦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最后逛到主卧,发现衣帽架有几套席单常穿的西装,还有他最喜欢的那对绿色的袖扣。
摸着袖扣的光滑而色泽清透的表面,昶煦想,在他们结婚之前他一定常住在这里。
是因为离滨河近的原因吗?
刚想到他,电话就进来了。
昶煦笑着接通了电话,一边跟他抱怨自己一个人搬家一边盘腿坐在地上整理着行李箱的衣服。
“你在衣帽间?”
听这话,昶煦笑着问:“怎么?衣帽间有秘密?”
听筒很快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挂了电话后,是出于好奇还是无聊,昶煦竟将衣帽间所有的柜子都打开来看了一遍。
然而,什么都没有。
看来真的是她太无聊了。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件西服,昶煦弯腰捡起,发现这件西服的款式比较老旧,不太像是平时席单会穿的。
多看几眼又觉得很眼熟,最后她终于记起关于这件西服的记忆,是在温哥华翻旧相册的时候见过,似乎是席单父亲穿着的那件。
尽管昶煦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西服会在这里,还是把它挂回原处,刚抬脚,又折了回来,然后捏住西服口袋冒出来的一个纸片角,抽出一看,发现是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褪色的碎花裙和一双补了又补还不太合脚的凉鞋,头上永远是那两条小辫子。
和江册那张不同的是,这张是她坐在书屋的地板上看连环画的姿势。
仔细看,可以发现在她身后是伏案练字的先生。
是席单调查她的时候得来的照片还是这张照片本来就是他拍的?
当所有时间点都开始清晰明朗的时候,昶煦发现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原来那个人不是江册。
原来从很久很久的开始席单就找到了她。
“我听说你去了趟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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