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在某个国度思慕你——宣竹
时间:2022-04-25 07:19:05

“嗯。”
“去做什么?”
“想找一个人。”
“先生说,他去了一个我永远去不了的地方,所以我应该去一个让他能找到我的地方,然后,等他来找我。”
“如果,他不来找你呢?”
记忆是那样鲜明,刻在脑海,像是珊瑚缠上了鳄鱼。
盯着这张老旧的照片,昶煦仿佛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会和席单不期而遇。
因为——
昶煦,他在找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3月9日更新他终于,找到了她
第23章 思慕你
 
矛盾。
反映了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一种特殊状态。
同时它也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动力。
就像是从一开始昶煦对席单的感情就是矛盾的。
明明想要靠近,却又不断地疏离。
所以她在选择江册的前提下加入了一个设定,那个设定是:江册是他。
当这个设定不成立的时候,她会发现被积压多年的那股热情忽然喷涌而发,相互排斥和斗争多年的那股冲动忽然相互依存与和解。
原来,是席单。
原来,他的名字,叫席单。
刚结束长达三小时的会议,席单压着涨疼的太阳穴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咖啡香气,所有的动作倏然一顿,连同他压在太阳穴的食指,久久都没有放下来,像是意外,又像是惊喜。
滚动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喉结,缓缓地将目光上抬,果然,吧台有人动过。
眼底的惊喜一路蔓延,直入心底。
连灯都没敢开,怕吵醒她。
借着窗外的月光,踩着柔软的地毯,他尽量放慢、放缓自己的步调,小心翼翼的推开半掩的房间门。
昏暗的夜灯落下,映在她干净纯粹的脸上,让他猛然想起多年前临安一别,再见便是在滨河,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见的也是她这样的睡容,纯净如莲心一般柔软。
半跪在床边,听着她浅浅柔柔的呼吸声。和从前一样,她还是这么的固执,就连睡觉都不允许光消失在眼前。
吻落下去的时候,他尝到了清甜的味道,像是茉莉,又像是青梅。
睡梦中的昶煦意识到唇部的触觉,下意识的抬手去拨开障碍物。手刚抬起却被席单一把握住,然后摁到床上,他欺身而来,吮吸着她的唇瓣,撬开齿贝。这时,昶煦迷迷糊糊拉开一丝眼缝。
“席单?”
她的困惑被他的吻堵住,模糊不清的言语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沉溺的气息蔓延在卧室,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有些迷糊的昶煦终于清醒,伸手去推席单。可他完全视而不见,吻着她的锁骨像是着了魔一般。
“电——话。”昶煦挣扎地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吻没有停下。
昶煦又去推他,这一次异常清醒:“席单,电话。”
他终于停了下来,双唇贴在她锁骨位置,说出来的话有些委屈:“我听得见。”
昶煦哭笑不得,又推了他一下:“那你还无动于衷。”
催命的电话还在响,席单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去客厅接。
半夏的青庾有点像南城的初秋,带着一点让人倾慕的雅静。偶尔还能闻见关于月湖秋风的清香,淡淡的,凉凉的,挟带着浅浅温柔。
一回头,她就看见了席单,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衣,用最深爱她的目光凝望着她的眼眸。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藏进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席单手里还握着刚挂的电话,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皱起困惑的眉段。
很快,她柔和的音质从胸膛蔓开:“我找到了。”
“嗯?”席单有些不解,他低下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到她的头顶上,手一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找到什么?”
“你。”
席单笑,像是被搁浅多年舟艇再次泛起芦花的残雪。
“席单,我说,我找到你了。”
“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两句话,让席单有些预感。
直至她说出——
“我是昶煦啊。”
席单确定了,她看见了西装口袋里的那张老照片。
“你呢?”眼泪落下时,昶煦哽咽的问他,“你叫名字呢?”
被她搁置心头二十年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
而他也回答了——
“昶煦,你好,我叫席单。”
后来昶煦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害怕。”他吻着她的发端,“我始终害怕你知道真相,又害怕你发现不了真相。”
他说:“昶煦,我是矛盾的。”
“在你第三次被领养之前,我父母去过云鹤的朝阳孤儿院,可是昶煦,他们没有回来。”
“他们在回国的路上出了意外,死于一场空难。”
“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后,我非常自责,甚至不敢回国。直至我查到蓝爷爷的外孙女是昶煦,我才有勇气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所以昶煦,我是矛盾的,矛盾在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还会不会出席我们的婚礼。”
“会。”昶煦坚定无比,“我们已经经历了常人不曾经历的磨难,凭什么我们不能幸福呢?”
她总是这样,总是不肯服输,不肯认命,不肯向所谓的恩怨是非低头。
终究是她的固执击破了他的心防。
斜阳下的月湖泛起了血橙色的光泽,安抚了这座城的一草一木。
席单拥着昶煦坐在竹筏上,目光所及全是这座城给予他们的温柔娴静。
昶煦曾多次注视他的神情和眉目,后来实在忍不住,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如果黄昏注定如约而至,我能来这人世间爱你一次,也算没有白走。”
席单翘唇,目光侧过来和她对视。
是深挚,是深情,是深爱。
从青庾回来后,昶煦开启了一段忙碌的工作生活,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打卡了半个南城的咖啡店,最后确定了再思新门店的地址。
那晚,她开车进地库,发现两个车位都停有车,A187停的是席单常开的那辆SUV,A188停的也是很眼熟的一部车,并不是因为席单开过,而是自从她搬到江岭御岸后,常常看见这部车停在A188的车位,一开始昶煦没在意,现在看似乎有些奇怪,毕竟这半个月席单都在出差。
带着这样的困惑,她拨通了席单的电话,是任函接的。
“太太,席总在开会。”
“我看他车在地库,以为他回南城了。”
任函解释:“他是回南城了,两个钟前我才和司机开车去江岭接到他。”
听任函这么说,昶煦心里有了谱,然后报了一个车牌号问任函:“这是席单的车吗?”
“不是。”任函说,“在南城席总就只开那辆SUV。”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挂了电话后,昶煦很快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没多久,物业的工作人员赶到了地库,昶煦跟他们说明情况后,物业又查到车主的电话,神色忐忑的看了眼昶煦。
昶煦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微微一笑:“我来联系车主解决。”
“谢谢理解。”
虽然昶煦免去了物业的难处,但并不代表自己会放纵:“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我就不是找物业了。”
物业离去没多久,车主也来到地库,远远看见昶煦,立马勾起温柔的唇弧。
“你好。”车主主动跟她打招呼。
昶煦淡淡回应:“你好。”
“很抱歉,停错了车位。”
车主一边往车的方向走一边解锁。
待她将车开去自己车位后,又连忙跑回来朝刚刚停好车的昶煦再次道歉:“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抱歉。”
“希望下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负一层搭电梯上去,过程中昶煦接到席单打来的电话。
“任函说你打电话过来?”
“在地库出了点问题,不过解决好了。”
“好,我还有两个会,开完就回去。”
电梯空间就这么大,尽管电话那头席单说话声音放到最轻,还是会被听见。
车主见昶煦挂了电话,便问:“是席单钰吗?”
席单钰。
实话说,昶煦已经有很久没听见有人喊他这个名字了。
“他回南城了?”车主继续问,“你是他……”
“我是他太太。”昶煦打断她好奇的连环问。
车主旋即一愣:“他结婚了?”
以前昶煦不知道,去了一趟温哥华后,也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惊愕听见他结婚这件事情。
后来席单有跟她解释:“如果在结婚前后我们的股权发生改变,是需要公示的。”
然而,他们并没有。
因为她不拥有席氏的股权。
只是,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娶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然而,她并不是。
那几天,即便席单回了南城也忙的很。明明同住一个屋檐,昶煦却很少能见到他。而新店面的地址也选了,最近在忙装修,昶煦跑北城多,用车的频率也高。多次在地库遇到那个占过她车位的车主,每次车主礼貌向她颔首致意,她总是礼貌地回应着。
事实上,昶煦对这个车主没有太多的好感。
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车主是对席单有好感的,所以才会用占用车位的方式来结识。
席单刚忙完工作的那几天没怎么见到昶煦,一开始以为她还在忙新店装修的事情,但他跑了北城一趟,发现新店的装修是苏子暮在盯着,于是他困惑了。
苏子暮说:“前几天她来的多,这几天我的住处落实了就没让她跑了。”
席单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从北城疯狂飙车到南城也花费了席单不少的时间,将车停在再思门口,穿过挡住吧台的绿景,可以隐约地看见昶煦站在吧台前整理咖啡豆的倩影。
丁兆眼尖,早就看到了席单的车,发现他一直没进来便跑到吧台和昶煦八卦:“你和席总怎么了?”
对于这样的开场白,昶煦已经不陌生了,笑着反问:“怎么又这么问?”
丁兆笑着说:“我看他的车停在门外很久了,但一直没进来,看来是在偷偷看你咯。”
昶煦瞟了眼四十五度角的荧光黑板,黑色区域的确反射出席单的车型:“嗯,看到了。”
“那你俩……吵架了?”
昶煦摇头:“没有。”
丁兆冲她吐了吐舌头,压根就不信:“你每次都这样说。”
昶煦无奈叹气:“是因为你每次都捕风捉影。”
事实证明,这次丁兆没有捕风捉影。
昶煦忙碌是真,但早出晚归却另有缘由。
当晚下班后,昶煦直接钻上一直停在门口的SUV,还在处理工作的席单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倏然一滞,扭头看着昶煦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有些意外。
“席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尾随自己的太太也是犯罪的?”
他摇头失笑,眼底全是宠溺:“我还真不知道。”
“走吧。”
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她:“这几天你怎么躲着我?”
昶煦忽然凑到他眼前,噘着嘴说:“因为我又吃醋了。”
“吃——醋?”席单努力地消化她说的这两个字的最终奥义,“是我理解的吃醋吗?”
昶煦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显得讲道理一些:“虽然我知道和你没有太多关系,可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她总是这样,固执的让人觉得过分可爱。
面对昶煦的坦诚,席单抬手揉了揉她发端,安慰她:“那就不看。”
昶煦笑了,眉眼全挤在了一起,她甚至快要忘记为了什么要跟他置两天气,尽管很幼稚,席单却告诉她,她是对的。
回家的路上,昶煦和席单讲了关于那个车主的事,她一副言之凿凿:“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席单并不否认,甚至比昶煦更早发现这件事情。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她总是把车停在我的车位,我交代任函去找物业处理,她还是停在我的车位。”
“然后呢?”
“我就报警了。”
这就让昶煦困惑了:“既然你报警了,她应该不会再停你车位才对。”
在这一点上,他们持相同观点:“所以你跟我说她又把车停在我的车位上,我很无解。”
相对于车主奇葩的做法,席单更喜欢昶煦吃醋。
这让昶煦十分无语:“我以为我吃醋的时候会非常无理取闹。”
“是挺无理取闹的。”在这一点上,席单并不否认。
“那你还孜孜不倦?”
他笑:“你有没有发现你吃起醋来也是非常固执的。”
昶煦将递给他的咖啡拿了回来,故作冷漠地:“不觉得。”
“还真生气了?”席单笑着去拿那杯被她撤回的咖啡,手刚过去就被她一手拍开,盯着被拍红的手背,他眉一挑,赶紧掏出手机拍照,边拍边说,“家暴证据,到手了。”
在婚礼前的那段时间,他似乎经常这样,没事就惹她生气,没事就惹她冷眼,没事就惹她咬牙切齿的喊他全名——
“席单!”
而他总是会带着笑意应她,然后一脸无辜的不置一词。
你发现了吗?
我似乎开始围绕着你生活。
我似乎眼里只有你的喜怒哀乐。
我似乎不再卑微的无底线的妥协。
这一切——
似乎是从你开口说结婚。
似乎是从你开口说吃醋。
似乎是从你开口说爱我。
昶煦。
我想,我是真的爱到你了。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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