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在某个国度思慕你——宣竹
时间:2022-04-25 07:19:05

这段期限为二十年的暗恋。
终于——
来到了你的国度。
思慕你。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3月25日更新听说明天可以解封,愿安
第24章 夫人
 
荣格按力比多的活动方向把人的性格分为外向型和内向型。
外向型的人通常感情外露,热情,活泼,开朗,善于交际,适应环境能力强。
内向型的人常表现为安静,离群,内省,喜欢独处,不喜欢接触人,与人保持一定距离。
当性格被区分以后,很多人会不由自主地将人分成这两大类。
然而,当外向型的人表现出安静的时候,就会被定义为生气。当内向型的人用安静表现生气的时候,就会被人定义为性格如此。
这么一来,安静就成为了最大的罪过。
昶煦的活泼常常在她酒后。
而她的安静并不是她表现生气的姿态。
可是席单的沉默却像是内向型人的安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猜测。
当然,这是任函对席单的定位。
昶煦却不以为然:“他总会告诉我,他生气了。”
任函惊讶:“你确定?”
“确定。”昶煦一副心大的样子,“只要他没说生气我就当做不知道。”
任函居然有些羡慕:“可是我不能。”
因为昶煦凭着席单的宠爱任性,而她却不可以。
尽管昶煦像是说玩笑话,但事实上确实如此。
那天昶煦带着好奇问他:“你有情绪的时候总是会告诉我你要自己待一会儿,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在吃醋的时候告诉我你只是在吃醋,不是生气。”
“只是这样?”
“这样才公平。”
公平。
是昶煦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词汇的魅力。
仍记得她和江册那段失败的感情,她一次次的质疑上天的不公,质疑江册对她的不公。现在看来,或许是她没有真正的敞开自己的心扉,没有坚定到让江册有勇气面对这段感情的地步。
没有任何人是过错方,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对感情的理解有些薄弱罢了。
有人将她抱到怀里,脸贴了上来,轻声问:“想什么?”
昶煦摇头:“没什么。”
“明明就是一脸有什么的样子。”席单毫不客气的戳破她。
昶煦笑,然后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总是可以改变我的思维模式?”
“并没有。”席单摇头,笑声无奈缱绻,他可不敢挑战她固执的权威。
“是吗?”昶煦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变化挺大的,“我怎么觉得每次你跟我说些什么都让我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
昶煦解释:“就是:啊,原来是这样啊,嗦嘎之类的。”
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和俏皮令席单笑的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这时,昶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甩开席单的手臂,赤脚冲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冷萃。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拧着瓶盖,递过来的时候,眉眼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骄傲:“我调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调出这个味道来。”
席单接过抿了口。
应该是云南豆,酒桶发酵的处理法,比起冰冲,冷萃的酒感更鲜明和清透。
水粉比和冷萃时间应该是经过她几次实验后出来的最好的一个口感。
明明做着咖啡师日常工作,她却能骄傲成这副模样,这倒让席单有些哭笑不得了。
“好喝。”
这是他的最终评价。
昶煦却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风味,只是说:“我买了好几支酒桶发酵处理的豆子,到时候都给你做冷萃。”
“怎么突然想要给我做冷萃?”席单问。
昶煦抱住他,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因为想给你做。”
她似乎比从前更加黏人了。
席单吻着她的耳侧,吐出来的气息夹着一股酒香,是昶煦喜欢的味道。她忽然拧过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瓣。
心跳快到无法自抑,席单终于还是欺身而来,抢夺主动权。
这时昶煦却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席单拧了拧眉段,哑声问她:“怎么了?”
“席单。”昶煦喊他名字。
“嗯?”
“我们要个孩子吧?”昶煦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挪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去解他睡衣的扣子。
席单滚了滚喉结,攥住她不安分的手,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婚礼后,我们再要孩子好吗?”
昶煦也是一时兴起,没想那么多,甚至忘记自己是一个即将穿着婚纱步入婚殿的新娘子。
半天没见她接话,席单将脸压了下来,气息很近,萦绕在昶煦鼻间,像是随时要将她覆盖一般。
他吻着她的脸颊,语态柔和了下来:“不急在这几个月,乖。”
那哄孩子般的口吻直接让昶煦脸颊热地滚烫起来,她闭上眼睛,用触觉去感受席单的热情。
八月初的时候,昶煦跑了趟北城,主要还是去看看再思新门店的装修。只是她依然白跑,因为苏子暮将一切打理的妥妥帖帖。
昶煦笑着说:“他倒是没请错人。”
苏子暮也笑:“那就请老板夫人在老板面前帮忙美言几句,替我这个打工人涨涨工资。”
昶煦无奈笑了起来,明明都是老板,苏子暮偏偏非要用老板和老板夫人这两个称呼来调侃她和席单。
和以前那句席太太比起来,苏子暮似乎更加喜欢称呼她为老板夫人,昶煦常常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因为她实在是太爱给她取别称了,像是:席太太、席夫人、老板夫人、店长、昶煦、阿煦……
每一个称呼从苏子暮口中说出来,都让昶煦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
像是亲昵,又像是亲近。
很奇怪,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和人交心的人,但是苏子暮却能做到让她安心和放心。
那天,昶煦跟苏子暮提起停车场一事,果然,苏子暮的直觉和她一样。她提醒昶煦:“下次再遇到,就和席总一样,直接报警。”
“你也觉得她对席单有别的意图对不对?”
“实在是太明显了。”
后来苏子暮说:“昶煦,你一定要相信他。”
“他?”
“席总。”
昶煦扬起如秋菊一般雅致的笑容:“我从来都很相信他。”
信任,是她永远不会从席单身上抽离的一个词汇。
晚上开车回江岭御岸,A188又被那位车主“停”错了。昶煦不悦的皱起眉,没再像上次那般好脾气找物业解决,而是和席单一样简单粗暴——打电话报警。
车子开进地库的时候席单还以为看错了,直到在A188车库前看见几位民警和昶煦的身影。
“阿煦。”
身后,有人唤她名字。
昶煦回头,隔着挡风玻璃看见车里的男人,淡淡扬唇。
他急忙推门下来,关切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昶煦把事情大概跟席单说了一通,最后说:“你是不是对人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席单无辜:“怎么会。”
昶煦哼哼两声,一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姿态:“那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拂袖而去。
席单无奈,只能在车库将事情了结。
民警离开后,女车主又一次跟席单致歉,态度诚恳。
席单冷峻的外表不带一丝情绪:“不必。”
“你太太似乎误会了,需要我去跟她解释吗?”
席单还是那句话:“不必。”
“可是……”
女车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席单无情打断:“如有下次,法庭见。”
看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女车主拧起两条秀眉,她不太明白,明明那段时间他默许了自己的车停在他的车位。
想了又想,她还是不甘心的追上去问:“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错误的信号呢?”
席单不想跟她纠缠,转身往楼梯口去,又听到她说:“她不过是一个孤儿!”
前进的脚步一顿。
席单转身,阴沉冷鸷的双眼看着女车主:“你查她?”
“席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仅我会查她,所有手握席氏股权的股东都会查她。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席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是孤儿。”
“孤儿又怎样?”席单目光阴鸷冷蔑,“无论她是谁,从她跟我踏进民政局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永恒不变的席太太。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即便有,那个人也只能是昶煦。
昶煦回家后没有急着关门,而是换鞋洗手,然后窝在客厅的沙发开始研究再思新店的菜单。
席单回来时,发现门没关,眉一挑,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换鞋进来横扫一遍,找到窝在客厅沙发里的昶煦。
昶煦分出目光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问:“解决了吗?”
“嗯。”他点头,“全都解决了。”
昶煦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席单听话坐了过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淡淡的:“又吃醋了?”
“没有。”昶煦说,“就是给你个由头跟那个女车主说清楚,不然她还以为我在家没什么话语权呢。”
席单笑:“噢,原来夫人这是在宣布主权呢。”
夫人,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成为席单称呼她的常用句式。
乃至于后面那段时间他都是夫人前夫人后的——
夫人,下班了吗?
夫人,今天店里忙吗?
夫人,晚饭回家吃吗?
夫人,我饿了。
夫人,今天的冷萃呢?
夫人,早安。
夫人,晚安。
夫人,妆安。
……
那晚席单忽然要求昶煦:“不如你也给我想个特别的称呼吧?”
昶煦玩着他下巴有点扎手的胡渣,对他奇怪的提议有些异议:“席单不好吗?”
“好,但还有更好的。”
昶煦从他身上起来,人往厨房去,悠悠留下一句:“席先生,你贪心了。”
虽然席先生这个称呼难得,但昶煦却没喊过几次,无论席单怎么撒泼打滚,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连名带姓的喊他席单。
她的固执始终如一。
后来她告诉席单:“因为只有我知道你是席单。”
为何是单,形只影单。
“但我现在有你了。”他抱着昶煦,将头埋进她的颈项,拼了命吸取属于她专属的气息。
“所以现在你是我的席单。”
席单无奈的笑了起来,反正无论如何,她都只想称呼他为席单。
席单。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早就成为昶煦血液里的养分。
她赋予这两个字有太多的意义,也赋予席单太多的身份,可无论哪一种,他都只是她的席单而已。
一如初见,在深秋。
是落叶飘零。
也是落地生根。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3月27日更新庆祝解封,欧耶
第25章 见你一面
 
能见度。
是指视力正常的人在当时天气条件下能将目标物从背景中识别出来的最大距离。
决定能见度的因素有两个:一个是目标物与衬托它的背景之间的亮度差异,另一个是大气透明度。
而席单对昶煦的能见敏锐度不受亮度差异和大气影响,正如他赋予她的爱情不受世俗和忌讳的影响。
因此,他们的婚礼定在黄昏之际。
黄昏。
被日出之国称之为“逢魔时刻”,他们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空中。
把婚礼定在这个时间,实为不吉利。
可席单却不畏惧世人之目光,世人之言语。
正如他爱昶煦,从未畏惧过这个结果是否令他心之所向。
爱得到,就在她的国度思慕。
爱不到,那就让他在某个国度思慕。
阿煦,爱你这个词好像太简单了,无法准确地表达我对你深切而迫切的情感。
于是,我用了思慕。
哀痛未尽,思慕未忘。
南城的初秋没有翩翩起舞的落叶,亦没有金黄的稻穗和深红的果实,只是和其他地域相比,南城的初秋似乎更加轻柔和清澈。
踏着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噔噔响声,像那美妙的旋律。
有人常说深秋是个让人怀旧的气节,太多的人和事都会被这个带有浓郁想念的秋的气息勾起那些年的风花雪月、冬去春来、孤灯影随。
而对昶煦而言。
秋天,意味着开始,意味着结束,意味着——
她的婚期。
席单将止血贴贴到她的脚后跟,细心整理好缝角,又用精油揉摩在鞋磨脚的地方,那半跪的姿势总让人和求婚联想到一起。
在他抬眼那瞬,昶煦的目光迎了上来,对上他眸光里的漆沉,昶煦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爬了几步,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额头抵在他额头上。
席单喉结一滚,低沉嗓音像是从胸腔震出来那般让人心醉:“怎么了?”
“撒娇。”昶煦说着轻轻的在他脑门上蹭了蹭。
席单笑,浓厚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声音淡淡的,却像是注了铅一样沉重:“只要你愿意,撒一辈子娇都可以。”
“我愿意。”三个字落下,昶煦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眼角。
她何止是愿意。
因为昶煦一句想要在黄昏之际举行婚礼,所以席单特地选了近黄昏的时段来举办他们婚礼仪式,就在阳新路的那个路口。
和从前一样,这个路口孤僻寂静。
和从前不一样的是,这个路口即将迎来一位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盯着他往车的方向走去,然后拉开后排车门。金光下,他乌黑的眼睛颜色突然变浅,像是被画家换了个色调,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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