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东起丹暮【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4:03

  四方观的门被叩响,沈知梨裹好狐裘,撑起伞去开门,她扯出抹笑,为他打谎的话都已想好了。
  “鹤……”
  院门打开,沈知梨愣住了,位于门前的并非那两名弟子,而是君辞。
  他们回谷了!
  君辞身着秀逸的青竹衣袍,肩头挂雪带着风尘,似入谷便直朝四方观来。雪花飘落间他抬起眸,眼角下温柔的褐痣化了这冷冰冰的雪,“沈小姐。”
  沈知梨心道不好,立即笑说:“君辞?你们怎么回来了。”
  悄无声息回谷,鹤承渊还不知道跑哪去了。
  寒风阵阵,她下意识不安拢紧狐裘挡住受伤的那边肩膀,君辞如墨宁静的黑眸夹杂冷意直勾勾看向她脖颈处未消褪的吻痕,没持续太久,他收起目光,弯唇温和一笑,抬起手来,袖子滑下手腕。
  “你爹托我给你带样东西。”他展开手心,那里躺着一根秀气脱俗的银花簪。
  沈知梨怔住,“我、我爹?”
  君辞怎会与她爹相识?!甚至对他很信任,托他带东西。
  君辞见她不动,解释道:“师父与他是旧识,这次出谷,顺路拜访。”
  他上前两步,与她贴近,眼神幽深撩起她一缕发,用簪子缠了一圈,簪入发中。
  沈知梨一时半刻定在原地,不敢动弹,手中的扇倾斜,“我爹……我爹可有交代什么?”
  “没有。”君辞扶正她的伞,为她拂去肩上雪。
  沈知梨支支吾吾磕巴道:“我……那个,衣袍……”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外袍,又怎会不知,并非弟子送来的,没他的交代何人又敢拿他的东西送人。
  “嗯,无妨,这次出谷匆忙,遇寒季忘给你留衣裳了,穿着吧。”
  身后传来异响,沈知梨回过头去,鹤承渊双手抱臂,邪魅勾着唇位于屋檐下避雪,那身上挂着君辞另一件外袍,颜色与花纹与她的相近。
  君辞身着竹纹便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清雅,而套在鹤承渊身上,却如那沉夜暗藏杀机的血竹,邪气与冷谧难掩。
  他今日没出门?这身衣服,还不如出门算了,扬起的唇尽是挑衅意味。
  君辞眸光深邃退后两步与她拉开距离,注视着鹤承渊。沈知梨在他们二人间来回相看,不知为何,她在君辞眼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不善冷厉之意。
  “师弟,听闻近日沈小姐感染风寒,你为照顾她,落了功课。”
  鹤承渊立起绒领,“谈不上功课,不过是活动筋骨的拳脚功夫罢了。”
  “那也不该落下。”
  “师兄说的在理。”他并未反驳反倒顺过君辞的话,“今日我便去修习。”
  说是这么说,可动却是没动一下,雪花缓缓飘落,君辞凝视他片刻后,说道:“沈小姐与旁人不同,并非寻常人家的小姐,你是何身份该清楚,药谷之人配不上她,引诱她做些非常之事,是你的不对。”
  鹤承渊轻笑说:“想来师兄在赶来四方观的路上,听了些趣事。”
  君辞未答。
  “我是何身份配不上她,师兄呢?”他嘴角的笑并未敛起,反而来了丝兴趣,“……与她又是何干系。”
  君辞目光沉静,“师弟……”
  鹤承渊打断他,“师兄消息灵通,沈家之事竟也略知一二,不知除药谷大弟子的身份外,还有何身份能与沈家小姐产生瓜葛?”
  君辞:“师弟多想了,我并无他意,既是沈小姐侍从,尽早恢复武力是要事。”
  鹤承渊看似礼貌的拱手笑说:“师兄说的是。”
  “大师兄!”
  门外又赶来一人,老远便提着衣摆边跑边挥手。
  君辞回头道:“宋安,你们回来了。”
  宋安高马尾在脑后甩荡,洒脱挥着风雪,兴奋邀功,“我听他们说你到这来了,这次邪宗……”
  他跑到跟前瞧见远处的鹤承渊,登时止住了话,瞧见沈知梨头上那根银簪,愣了两秒,呆头呆脑的说:“嗯?师兄绕路去卿云铺逛了半日就为了给沈大小姐买只簪?”
  “你别说,戴头上还挺合适,没那么刁蛮了,文静不少。”
  沈知梨:“……”
  鹤承渊笑意淡下,静听他们交谈,没过太久,抬步上前,停在沈知梨身旁。
  “发簪?”
  宋安双手抱臂,昂首挺胸,“不错,我们师兄精挑细选……”
  君辞一如既往淡漠,“沈小姐不要将他的胡言放在心上,此是你父亲托我给你买来,说你的银子都拿去买了个杀奴,这根银簪戴着日后遇事方便。”
  “宋安你来的正好,师弟落了一月功课,你带他去修炼。”
  宋安:“可是,我有事与你商议。”
  “此事今夜我会去寻你。”
  “可它……”
  “并非急事。”
  “很……”
  那不急了。
  君辞眉头微凝,转眸望向他。
  宋安只得闭嘴,“我知道了。”
  他扫了两眼鹤承渊与沈知梨身上的衣袍,心里不满,但一瞬便知,这是鹤承渊偷来的,如此可见药谷巡查之人与护谷阵不中用,大师兄让他带走鹤承渊,修炼是一事,更重要的是带着他那身衣服,去罚守谷弟子。
  大师兄下了指令,他有心抱怨,也不敢再多言,可不说心里不快,“师兄,你的……”
  “尽快去,别误时辰。”
  今日大师兄似乎脾气也不大好,一连断了他几句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对鹤承渊道:“走吧,师弟。”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君辞带着沈知梨去往药房。
  宋安转头看向瞎子,“你这个月在药谷干了什么事?”
  “不过是在四方观避寒。”
  宋安冷哼道:“避寒?头次见师兄情绪怪异。”
  “是吗?你们此去是遇了何事?”
  “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就是身为药谷弟子,关心师兄罢了。”鹤承渊神色毫无波澜,但却若有若无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沉。
  宋安懒得顾及他的情绪,“沈小姐可不是一般人,你不过一个杀奴,当个侍从做个药谷弟子都算是抬你身份了。”
  “是吗?你这大师兄又是什么身份?”
  “你在套我话?”
  “没有,我在挑明了问你。”
  宋安嗤笑一声,“你可真有意思,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你的大师兄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四方观找沈家小姐,就为送根簪,口中所言是她父亲托付,真是如此吗?”
  “是不是与你个杀奴有什么干系。”宋安双手叉腰,大摇大摆走着,“你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告诉你,那是我师兄精挑细选买来的!”
  鹤承渊语气淡定道:“听你们说言,那簪子寡淡的很。”
  “什么叫寡淡!卿云铺的东西做工细致,价格不菲,一根普通的银簪都够你在赌场杀几场了!”
  “你如何得知,我一场赌局多少两?”
  宋安不屑道:“能值多少两,一个普通杀奴罢了。”
  “三百万两。”
  宋安滞住。
  多、多少?他居然一场杀局值三百万两?!!!
  “那、那又什么样?到你手中也没几个钱,卿云铺的东西,你杀十场也未必能买朵小花饰来,我家大师兄又不是送不起贵花冠,只是怕沈大小姐平日戴着行动不便,这才买了根银花簪。”
  鹤承渊:“我可未听过什么卿云铺,你在夸大其词。”
  “那是你孤陋寡闻!”
  “那卿云铺在何处?”
  “陈常山。”
  陈常山,邪宗。
  鹤承渊套着话了,还不忘再刺他一刀,“没听过。”
  “孤陋寡闻!”
  
第36章 淬毒(1)
  沈知梨待在药房,顶着鹅毛大的雪蹲在院子里生火,要不是这身狐裘她都要冻成冰雕了。
  这怪老头和君辞在长廊里坐得舒坦,中间茶座上的茶盏冒着缕缕暖乎的热气。
  她打着伞不方便,最后干脆丢一边算了,两手冻得通红握着火石艰难生火,可这柴受了潮,她如何都点不燃。
  一道身影走到她的身边,递来几根干柴与火石,又捡起她的伞站在她身边为她挡雪。
  君辞倾斜着伞挺立于侧,目光未落及她身上,面朝怪老头还在与他交谈要事。
  飘落的雪避开了她,却淋了他半边肩,本是想说不必,却又不知从何打断他们交谈,就只好专注生火熬药。
  听他们所言,这次出谷兵分三路,宋安派人去了邪宗附近,君辞去了陈常山。
  陈常山位于邪宗几十里开外,原是处安居乐业之地,山水如画美景著称,许多仙门道友喜欢在那修行,直到几座山外邪宗树立。
  虽有邪宗,但来往的道友却任然不少,多年来,这算是最为平和之处,不少周遭城镇都遭了殃,偏就这处繁华如初,此次引起诡事,惊动药谷,乃是听闻陈常山连毁三村,惨遭灭顶,一具尸体都未瞧见,只留下一口红木棺,经查与那傀儡师脱不了干系。
  药谷本是不参与这事,可却发现有红木棺的那户人家,屋里出现了药谷禁药,非流通出去,而是有人仿制另配,并且还死了几家仙门弟子。
  药谷虽不与其他仙宗为盟,但由于一向行事神秘,此事不解,容易树敌。
  于是,江无期便独自前往百宗之首万剑宗。
  万剑宗……
  原书男女主就在此宗。
  江无期喝了口热酒,又为君辞填了杯茶,他那眼里看不见丝毫细节,端着那杯热茶摇摇晃晃走进雪里,飘落的雪花入了几朵在茶中。
  他举着杯递给君辞,君辞接到手里垂眸看着冒热气的水面雪慢慢融化后,抬起眸来,茶便握在手心始终未喝,雪花落了一朵又一朵,将那滚水都调冷了。
  江无期:“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们两个干了什么?”
  沈知梨眼神躲闪,“没干什么……”
  “呵,没干什么。”江无期掸去君辞肩上的雪说道:“怎么不见你为为师打伞。”
  沈知梨与君辞都未答话。
  江无期:“怀淑郡主你戏弄人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沈知梨目光不明所以在怪老头与君辞身上晃动。
  戏弄人?她还以为冰洞与偷药暴露了。
  不过,她何时戏弄人了。
  君辞虽为她执伞,但视线不曾落下,她有丝不明白……怪老头所言,是这戏弄吗。
  “其实……”
  她正要拒绝他的伞,才开了口,君辞垂下眸子,曜石般深邃的眸冷比碎雪。
  他道:“并非此事。”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沈知梨:“并非此事?”
  那还有什么事?
  药锅“噗噗”响,随后锅盖炸开,黑烟滚滚升空,火融雪将砂罐壁圈烧得黢黑。
  君辞抬袖拦下扑向她的烟,衣袖染上一团肮脏的色。
  江无期点点头,“不错又进步了,才几个时辰,天都没黑,就能把药煎糊了。”
  “不错不错,再煎几日,药房就能移成平地了。”
  沈知梨:“……”
  阴阳怪气……
  毛毛躁躁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药谷弟子着急忙慌推开门,宗礼都已抛之脑后。
  “师兄!”
  君辞侧首,“何事?”
  弟子:“宋安和鹤师弟打起来了!”
  君辞缩眸,“什么情况?”
  弟子瞄了眼沈知梨,支支吾吾道:“听说……是沈小姐那事……”
  沈知梨一头雾水指着自己,“我?”
  她有什么事?难不成是肩伤暴露了?!
  弟子焦急道:“大师兄快去看看吧,宋安他快被杀奴打死了!”
  沈知梨:“???”
  不是互殴吗?单方碾压?上次欺负鹤承渊被反打的事没让宋安长记性,还敢挑战他!
  等他们几人赶到药场时,宋安已经鼻青脸肿,潇洒的高马尾凌乱松垮,脑袋顶着满头枯叶雪花。
  他狼狈至极被踩在地上,仍是不服输,怒气冲冲扯着鹤承渊的衣摆,嘴中不饶人。
  “等我大师兄来你就死定了!你个什么东西!居然和沈家小姐做这种勾当!”
  “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
  “瞧你那狐媚样!”
  “沈知梨也是瞎了眼!你个一文不值的杀奴也能爬她的床!”
  沈知梨:“???”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
  鹤承渊邪魅一笑,脚下用力摁住宋安的胸膛,“那你说说看,我不能,还有谁更适合做这狐媚勾当!”
  “谁都比你适合!”
  宋安怒气上头口无遮拦,沈知梨脸越来越黑,这话传谁耳朵里都刺耳的很。
  君辞站在她身边为她挡雪,立即道:“够了!”
  宋安顺声望来,白茫茫的雪色里,君辞干净整洁的衣袖沾染灰烬,偏着把伞,沈知梨站在他身边,低垂着头。
  “师兄……”
  “大师兄!他用杀招!”
  鹤承渊:“杀招?没取命的都不叫杀招!”
  少年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玄色衣袖挥舞,顿时杀气滚滚。
  “嗡――”
  一道身影从沈知梨身边闪出去,飞旋的伞缓缓下落,留给了她。
  青袍舞雪,呼风而过!
  顷刻间,无数雪花炸起,鹤承渊回头迎了君辞一击,两人赤手空拳,疾风骤雨。
  君辞似乎不轻易出手,但今日却是怒气悬至高台,他一招一式果断干脆,不拖泥带水,甚至抽空将宋安从地上捞了起来,丢到身后。
  宋安禁受不住他的力道,这一甩,直退几米外才稳住身。
  君辞起初不加半分内力出拳,但每一掌都叫鹤承渊在半截处拦了下来,赌场里活下来的人,确实不能轻敌。
  鹤承渊对他也是毫不客气,招猛如狮,行捷如豹,杀气不减反增,他如一只溜着猎物的凶兽,给猎物留出自以为是的漏洞,让他顺势攻去,是攻是守全在鹤承渊的掌控之中。
  宋安除了心性鲁莽,功夫并不弱,一对一打个没有内力经脉受损之人,不该输的如此惨,唯一的可能,就是落了鹤承渊的圈套!
  对峙间,等君辞反应过来,已有段时间,万幸鹤承渊所控之势时间不长,他还有回转余地,但要想掌回主权,只得使用内力压过他一头!
  这若是以往,君辞必然是会为公平起见,不动半分内力,打上百个来回。
  但今日,雪大,也是该压下这杀奴的戾气了!
  “轰!”
  君辞运气内力朝鹤承渊抡了一拳,凌冽之风轰起厚重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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