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而已,当然捡好看的玩。钱没了还会有的,漂亮的女大可遇不可求的。”
我靠!景黎在风中凌乱。
宋栾树玩女大???
还被发现了???
“宋栾树!”
“你松手,别烦我。”
“你了不起,真了不起!”
“走开,别逼我动手!”
“你还动手?”
两人吵架的间隙,还有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后,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就在景黎以为吵完了的时候,突然响起一男声的闷哼。
“你啊什么?我根本就没用力!”
!!!
宋栾树挨打了?
景黎第一反应赶快跑。
宋栾树从小被宋老扔到部队上,不说以一敌百,但收拾他和景周是绰绰有余。
更别说要揍一个小姑娘!
宋栾树睚眦必报,他还没见过宋栾树挨打有不还手的时候,也就宋老的拐杖敲下来他不敢动,其他人高低都是十倍奉还的程度。
没发育前体型小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宋栾树愣是过了三年都没忘记报仇,赶在人退伍前打得对方服服帖帖的。
景黎火急火燎跑回庭院,语气着急道:“别喝你们那破咖啡了,赶紧不去劝一劝啊!”
闻钊用十字法封印了蚊子包,不当回事,“我就说嘛,沈宋两家在爷爷辈就是死对头,怎么可能换个性别就能结婚。”
“不是,”景黎诧异的看着淡定翘着二郎腿的两个人,薅着自己那头白毛抓狂,“真的很严重!”
时穗摇摇吸管,点头,“他们在植物大战僵尸啊,从飞机上就开始吵了。”
算一下,保守估计两个小时了,那两人跟铁嘴一样,是真能吵,难怪在其他人面前话这么少。
时穗和闻钊就是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才出来吹风喂蚊子的。
见两人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景黎轻飘飘的抛出颗雷,“宋栾树玩女大,被沈温瓷发现了。”
闻钊:“……”
“?”时穗反应敏捷,刚一转眼,就看见闻钊别开了眼,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所以昨天在时装店碰见那人说的是真的!
宋栾树真的在蓝钻带走了一个女人!
天杀的,真的是老奶奶锅里挑排骨,要了根最烂的。
“我顶你个肺!”
手里的扇子啪一下甩在玻璃桌面上,连带着把咖啡杯震得七零八落,玻璃制品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闻钊站起身,瞪了眼景黎,继而拦住了同时起身的时穗,抬手挡在她面前,“误会!真的误会!他带走的不是女大!是女主播!”
“女主播有什么区别吗?!”
闻钊刚要往下解释,景黎却觉得莫名其妙。
当务之急是和沈温瓷闺蜜解释吗?难道不是该去看看打架那两个吗?
“你们俩生什么气,赶紧去看看啊!”
闻钊和时穗:“你去!”
景黎:“……”
落地窗外是沉寂夜色中的群山,室内的吊灯开了一盏,光线传到里面已经暗了许多。
琉璃花窗前有一排红木高脚椅,角落点着一个拱形灯笼的落地灯,金色的光披在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上。
那人上半身微微前倾,周身气质就很拿人。
一件雾青衬衫,襟前两列纽扣,衣摆扎进裤子里,腰线以下长腿踩在高架椅棍,身材修长更挑气质。
露在外面的后颈骨节突出,线条性感,宋栾树低着头,立体的五官被光影分割。
景黎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视线正好卡在宋栾树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手里似乎在抱着什么。
“阿树?”
不喊不要紧,一喊出大事了。
景黎竟然看见,宋栾树岔开那逆天的长腿,面前跪着一个人。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背部暴起青筋,正抱着那人的头,脸色的表情隐在黑暗中,让人勾起无限遐想。
闻声,宋栾树回眸,漆黑的短发被吹得凌乱,露出挺拔的眉骨和额头。
平时的那股强势被冲淡,整个人显得有些散漫,又餍足。
电光火石间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景黎心里爆了句粗。
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飞奔而出。
听见动静,沈温瓷侧头,恰好看见那仓皇的身影,疑惑抬头,“他干嘛?”
宋栾树挑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空气里弥漫着红花油的药味。
总不能告诉她,景黎那扑街觉得他们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沈温瓷是看起来冷着脸无欲无求,其实暴躁的很,她要是知道景黎误会了,非把他们拆了回厂重造不可。
沈温瓷蹲着有点久,怕她腿麻,他伸手拎着她的胳膊起来。
沈温瓷顺手把手里药油的盖子拧上,“洗完澡再揉一次,淤青明天就会散。”
宋栾树把裤腿放下,点了点头。
“不过,你这么大块的淤青什么时候撞的?”
宋栾树没说话。
“你别想讹我,”沈温瓷一脸冷淡,“这么黑,不可能是我刚捶出来,而且我又不是那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一捶能捶成这样。”
宋栾树眼睛都不抬一下,更冷淡,“就是你弄的。”
沈温瓷觉得他不可理喻,无赖一个。
渡步走到套间的客厅里,一屁股坐会沙发里,沙发枕头上的平板刚好滑下来。
沈温瓷想起刚刚的游戏,好像忘了按暂停,触屏一看,果然又是脑子被吃。
冷笑,“早知道一捶捶在你天灵盖上,掀开了看看是不是大小脑长反了。”
宋栾树撇了眼那一开一合的嘴,敛眸,不听她那招人恼的话,揣着裤兜往外走,“赶紧出来吃饭。”
富春山四周风景如画,小溪水车,山泉湖泊,他们刚来图新鲜,要搬在室外吃。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时,其他三人都在前坪坐着,一个眉头紧皱,一个别开了脸,还有一个面如菜色。
宋栾树面色如常的落座,问:“景周没来吗?”
“……”没人回答。
沈温瓷不关心什么景,桌面上的海盐荔枝的小甜酒看起来很不错,便从冰桶里拿了冰,倒在冰川杯上。
“你喝不?”她手肘碰了碰时穗。
别开脸的时穗回神,点头。
沈温瓷抬眸,甜酒放在她面前,“你怎么了?像生气的红皇后一样,谁惹你?”
前有拉住时穗解释女大和女主播的闻钊,后有自以为撞破两人“打架”的景黎,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默不作声。
时穗:“这院子太多蚊子了,被咬烦了。”
“那怎么不进去?”沈温瓷说。
确实进去过的景黎应激般朝宋栾树望去,那人神情放松,甚至有些笑意,眼瞳如一片投入小石子却未惊起一丝涟漪的湖面。
庭院的照明灯都开了,四周明亮起来,佣人上了菜,还多点了几盏驱蚊灯。
锦州菜偏甜口,沈温瓷吃不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拿着冰川杯喝甜酒。
一顿饭下来,安静得出奇。
深山寂静,虫鸣喧嚣。
宋栾树盯着沈温瓷的酒杯,见她还有开来一瓶的意思,什么也没说,给她夹了块糖醋鱼。
接着聊了几句明天的安排,打算先把正事办了,再留几天在附近走走。
宋栾树看了眼魂不守舍的景黎,“你刚刚来找我干嘛?”
闻钊:“……”
景黎还没说话,满腹脏话快要溢出了,那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耳边就响起时穗被呛得咳嗽的声音。
沈温瓷:“你们这么怪怪的?”
“……”
宋栾树把握着分寸,没有再继续逼问景黎,而是说起来锦州戴家,听说最近和华润科技走的近,有合作的意向。
饭后,沈温瓷和时穗在水车边的光带墙研究新买的相机。
晚风舒服,宋栾树几人吃饱了也没走,佣人收拾好重新送了饭后点心。
沈温瓷开的第二瓶甜酒没喝完,宋栾树拿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景黎见沈温瓷没注意这边,才放松神经,转头剜了眼宋栾树,“你下次做那事能不能把门关紧了!”
“?”
宋栾树看了他们俩一眼。
淡淡出声:“龌龊。”
!!!闻钊景黎都心说卧槽。
此人厚颜无耻之极。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对于沈温瓷知道女主播的事情默契再三缄口。
宋栾树嘴角匿着淡笑。
既有上位者俯下的从容,又带一种讲不出恼怒和讽意,也刺激人的情绪变化。
景黎立马说:“谁龌龊啊!?”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宋栾树眼眸沉下时,景黎显得语调十分心虚,“看见你们。”
宋栾树反客为主,寒气逼人:“你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你是在作贱她,还是在作贱我?”
他长腿一伸,踢向景黎的椅子腿,景黎便踉跄着,腿一软,险些摔倒。
“什么味?”
“?”
一股浓烈药油的味道。
景黎被怼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闻钊更沉默,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婚姻无非一场权势交易而已,谈感情的话,不免让人发笑。
他们这几个人里,宋栾树年纪最大,最得长辈赏识,从小到大那几个小的就对他怕得要死。
但宋栾树少有像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可是,宋栾树就是这样做了,不为了自己,因为沈温瓷。
“坐在地上干什么?比较凉快啊。”沈温瓷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个阵仗。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气氛冻死人。
“宋栾树,我嗰件恤衫喺边?”
“被蚊子咬了?”宋栾树闻到她身上多出来的薄荷味,“好似光大头虾泔,在靠门口那个衣柜揾一揾啊。”
沈温瓷出来又不想进去了,因为她感觉进去也是找不到的,“你帮我攞出嚟吖,多谢。”
说完也不理宋栾树答应没,就去找时穗看刚刚的照片了,宋栾树只好起身去找。
宋栾树和沈温瓷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有壁,旁人是插不进去的,从小就这样。
他走后,景黎一脸惨淡:“怎么办?”
闻钊挪开眼神,“补救吧。沈温瓷应该不知道这个事情,你去跟时穗解释一下。”
景黎:“我怎么解释啊!”
“实话实说,说看错了。”
闻钊也没其他办法,谁让景黎的嘴只值五毛钱呢。
闻钊好不容易稳住时穗,解释宋栾树那女主播的事情,景黎那个马大哈倒好,刚从里面出来就把这个事情说了,当着他跟时穗的面,把他们炸的像死了三天的大马哈鱼。
“钊哥,你帮我说吧……”景黎双手合十求他,“你要追人,我可以给你当助攻!我把我哥泡妹的招数全都交给你!”
“……”
沈温瓷今天把一头长发扎了起来,高马尾,露出漂亮的额头和颈项。脸上没化妆,素净的肌肤,毛流感十足的原生眉毛,和平日的清冷感不同,有一种清纯的稚气。
时穗刚刚在水车旁给她拍了好几张,两人正在看效果。
因为周遭漆黑,图片的光影感很强,灯下侧拍,将她优越的五官比例展现的淋漓尽致,氛围感十足。
“阿瓷,你们刚刚在吵什么?”时穗问,“就是我们出来之后,景黎去之后。”
沈温瓷还在看图,心不在焉道:“我们吵的时候你跟闻钊不是在吗?”
“那景黎说,你们在吵什么女大女主播?”
“什么女大女主播?女大就是植物大战僵尸的魅惑菇啊,一个彩色蘑菇,又贵又只有几秒的攻击,宋栾树老是用它,根本通关不了。”
“……”
时穗沉默片刻,“那有女主播吗?”
沈温瓷摇头,什么女主播?宋栾树的女主播关她什么事?
时穗顿了顿,“阿瓷,你喜欢宋栾树吗?”
沈温瓷短暂的移开了视线,“怎么又问这个?”
时穗是个磕学家,小学磕语数cp,中学磕氢氧cp,现在在磕cp的路上一骑绝尘,已经开始贴脸磕了。
“我随便问问。”时穗摆手,“青梅竹马,没点情愫?”
“?”
什么鬼青梅竹马?
沈温瓷想起自己答应他来锦州的理由。
皱了皱眉,他们的关系应该算看不对眼的合作伙伴吧。
这时,宋栾树拎着她的衬衫走来,隔着几步,把衣服抻开盖在她肩上,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沈温瓷把相机还她,都没回头看就动作自然的顺着衣袖,把胳膊伸进去。
过了几秒,时穗声音飘忽道:“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沈温瓷递给她一个眼神,略微沉,似乎在问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宋栾树昨晚在蓝钻带走了个女主播。”时穗继续增加可信度,“是闻钊亲口说的。”
沈温瓷:“……带去干嘛了?”
她的回答让时穗哑语,愣了下,“带走了还能做什么!”
这回时穗算是真的相信沈温瓷不喜欢宋栾树了,沈温瓷对爱情根本就少根筋一样,白瞎了宋栾树在她面前晃了这么多年,人家根本不在意。
“你厉害。”时穗服气,“那我采访一下你,你觉得宋栾树为什么每年暑假都来找你?”
“他被他父母扔在这里的。”
“那你老实跟我说,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