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皇帝当夫君——天蓝羽绒兔【完结】
时间:2024-12-10 17:23:55

  赵煜的面色却瞬间一沉,打断了石晴娘为自己的开脱之词:“说重点!朕没有耐心听你在这里嗦!若是没有价值的罪人,还是早些凌迟了事最解气!
  “我说,我这就说!
  当初那姐姐,我――我卖给一个叫阳公子的贵人了。”
第56章
  “阳公子?这是何人?他是本就姓杨,还是名字中恰好带了个‘阳’字?”虞韶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语气中带着急切与紧张,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抛出。
  面对虞韶的追问,石晴娘的眼神闪烁不定,心虚之情溢于言表。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这民妇可就真的不清楚了。阳公子那段时间,是浔阳花楼的常客,更是那风流阵中的魁首,他用的代号自然也不是真实的姓名。阳公子开春之时,便托民妇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说是要纳妾。可是民妇手中当年的姑娘们姿色都不大出众,阳公子一个都看不上眼,直到那一日看中了贵人的姐姐。他当即给了银子,便把人带走了……”
  说完这些,石晴娘又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头。她心里明白,若是将姑娘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虽然一时委屈,但姐妹俩总有清白相见的时候。而卖给那阳公子为妾,说得好听是一门正经的姻缘,但实际上却如同踏入了鬼门关。
  阳公子在红粉阵中,财大气粗的名声和爱折腾人的恶名可谓是并驾齐驱。短短半年,便让浔阳城里的青楼花魁姑娘们对他避之不及。若是那阳公子还如之前一样残暴无情,这贵人的姐姐,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想到这里,连石晴娘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虞韶更是面若金纸,她的唇瓣在无意识中哆嗦着,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姐姐她……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
  赵煜见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迅速朝身旁的方闻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还不快让人赶紧去浔阳查清楚?这妇人狡猾多端,阴险狡诈,只怕还藏着不少秘密没有老实交代,将人带下去,务必好好审一审,务必把真相挖出来。”
  “奴才遵命。”方闻领命后,立刻示意一旁的太监们行动。
  石晴娘被几个太监粗鲁地押着往外拖,她仍不死心地挣扎着,口中喊着冤枉。方闻眼神一凛,示意太监们动手,于是他们用麻绳将石晴娘的四肢紧紧捆住,将她五花大绑地抬了出去。
  虞韶抽噎着,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赵煜的怀里,声音中带着哭腔道:“爹爹和娘亲都走得早,我在这世上唯一可能剩下的亲人,便只有姐姐一个人了。可是……可是她现在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该如何是好……”
  虞韶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口中抽着凉气呼痛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疼――”
  赵煜闻言大惊,他立刻扶着虞韶缓缓在床榻上平躺下来,同时焦急地喊道:“快叫太医来!快!”然而,他的手却被虞韶一只冰凉细瘦的手紧紧抓握住了,虞韶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皇上……救救孩子……也帮帮姐姐……”
  赵煜的心此刻如同被人狠狠揉碎的瓷片般疼痛难忍,他轻轻抚过虞韶汗湿的鬓发,温柔而坚定地一次又一次地保证着:“朕会派人去查个明白,孩子和姐姐都会没事的,阿虞,你先冷静下来,不要伤到自己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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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虞。今天小厨房做了桂花糕,用的是今年新开的桂花,香甜软糯,你要不要尝一口?”
  虞韶闻言,轻轻抬手,就着赵煜温柔递过来的动作,接过了那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桂花糕。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却仅仅是一个尖角。
  “好吃吗?”
  虞韶抬眼,对上赵煜关切的目光,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吃的。”可是面上却带着怅然愁绪,完全不像是从前那样吃到好吃的便喜悦得连一双眼睛也亮晶晶。
  赵煜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轻轻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自那次在玉华寺偶遇那位名叫石晴娘后,虞韶便时常陷入这种神思恍惚的状态。他也问过林之焕,但是太医只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今夏日已过,中秋将至,众人都准备离开行宫回宫城,可是虞韶所有的真切的笑容和喜悦,却好像都留在了盛夏时分。
  赵煜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轻轻捻转:
  派去江南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阳公子的身份――正是郑国公府的长子,郑锦阳。而虞韶姐姐的下落也有了音讯――她的骸骨,就埋葬在郑锦阳在浔阳的别院之中。
  郑锦阳此人,其行径之恶劣,比起他那位庸碌无为、只知享乐的父亲郑国公,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仗着家族权势,肆意妄为,强娶民女,侵占百姓田地,无恶不作。玄衣卫接到命令后,仅稍作调查,便搜罗出了他犯下的十几条罪状,足够将这位国公世子,送去流放三千里。
  虞韶一家两姐妹的命运浮沉,都因一个郑国公府而饱受创痛。
  郑锦书至今仍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中,与冷宫无异议;处置郑家的折子,也已经写好了,盖上了御印,就放在赵煜的桌案上。
  可是骨肉姐妹,生死相隔,这样惨痛的事实,赵煜不知道该怎样对虞韶开口。
  “皇上怎么不说话,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虞韶握住了赵煜的指尖,目光中含着担忧。
  赵煜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却不敢直视虞韶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没……没事,朕只是在想,过几日回宫的事情罢了。”
  他的目光落在虞韶尖尖的下颌上,不由得心中一酸。孕早期时,他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将虞韶养得圆润了些,可如今,因为那一段旧事,那些努力似乎又化为了泡影,看着她的身形日渐单薄,赵煜的心中充满了疼惜。
  还是再等一等吧,等回到宫中,好歹太医们都在身边,玄衣卫带着虞氏女的骨灰也快到京城了,再将这件事缓缓地告诉虞韶,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受不了太多的打击了。
  “朕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看看这身子,怎么又消瘦了许多?平日里一定要多吃点,把自己养得圆润些,这样朕才放心。”赵煜的指腹轻轻捏着虞韶小巧的耳垂,细细摩挲,语气中满是宠溺与关怀,“这几日朕忙着回宫的准备,可能不能天天都来看你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多找蒋才人聊聊天,或者让钟夫人来行宫陪陪你,也好解解闷。”
  直到虞韶面颊上染上了羞涩的红晕,看上去连精神也好了许多,赵煜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朕晚上还召了朝臣商议国事,得赶紧过去了。”
  她眉间浮起浅淡的笑意,温柔地说道:“皇上快去吧,别让大臣们等急了。”
  华灯初上,夜色如墨,沉光院中却是一片异乎寻常的寂然。往常这个时候,院中总是充满了小太监和小宫女们的欢声笑语,近日来,由于主子心情不佳,整个院子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大家都不敢像是往常一样嬉笑。
  传话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着从院门外奔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鲜明的笑意,“快,快禀报主子,隔壁蒋才人又来看小主了呢!”
  宫人们闻言,纷纷心中一松,“蒋才人来啦,那太好了!主子总算可以开心点儿了。”
  一名宫女急忙吩咐道:“厨下是不是还温着火呢?快去看看还有什么能立时做好的糕点小吃,蒋才人晚上定然是要传夜宵的。主子若是心情好,说不定也能跟着多吃点呢。”
  蒋牧霜脚步轻快,熟门熟路地进了虞韶所在的内室。往软榻上一坐,便神秘兮兮地冲虞韶招招手,“阿虞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虞韶好奇地往她身边一看,只见蒋牧霜从那鼓鼓囊囊的衣襟中,如同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纸包。那纸包用的是最廉价的干草纸,灰扑扑的外表显得毫不起眼,但一股浓郁而诱人的香味瞬间在室内弥漫开来。
  “当当当当!瞧,这可是京城刘记的叫花鸡,味道那叫一个绝!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还热乎着呢,你快尝一尝!”
  虞韶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呀,是不是又趁着去玉华寺祈福的借口,偷偷溜去京城的大街小巷玩了个痛快?还这么大咧咧地把叫花鸡拿出来,香气四溢,赶明儿整个宫里都知道你偷偷溜出去了。”
  “哎呀,所以才要你快点吃嘛!这鸡还是热乎的呢,味道肯定好极了,你就尝尝嘛!”
  虞韶摇摇头,“大晚上的,这东西又油又腻,还是肉,我才不吃呢。你呀,就自己享用吧。”
  蒋牧霜拉住袖子,不让人走,压低了声音,急道:“就只吃一点点,还有我帮你望风,不会坏了你的大计的。整整一个月了,天天都只吃一点点,你就真一点儿不馋?”
第57章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皓月当空。
  帝王于皇宫中宴请诸位朝臣。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烛火通明,诸位朝臣身着华服,依次入座。然而,与往年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不同,今年的宴席上,京城中的勋贵们却显得格外沉默。他们的脸上少了往日的轻松与愉悦,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忧虑。
  吴登头戴金冠,脚踏锦靴,手中端着金银错成的酒盏,眼神在宴席上扫视。他注意到,那些最擅长应酬唱和的朝臣们,此刻却都低头不语,就连平日里与他斗鸡遛狗、形影不离的信阳伯也显得格外谨慎。
  吴登拍了拍身旁埋头苦吃的镇远公,又回头瞅瞅身后默不作声的信阳伯,颇觉奇怪,忍不住嚷道:“皇上还没来呢,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拘束?你们平日里都是一张巧嘴,怎么今日一个个都和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都不说话了?弄的小爷我喝酒都没兴致!”
  信阳伯闻言,眉头微皱,小声问:“三哥不曾听说前些日子郑国公家的事不成?”
  吴登虽然平日里混账不羁,但却最是孝顺,每年夏天都得陪着家中老夫人上五台山礼佛。在山上清心寡欲了一个多月,一旦回到繁华的京城,他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奔京城之中最大的青楼――欢怡阁,一连五六日连家都没回。他与青楼中的牡丹姑娘情意绵绵,与玉容花魁对酒当歌,纸醉金迷的日子里,吴登连吴家的大门朝哪儿开都快忘了个干净,浑然不知今夕何夕。更别提关注朝堂上的事了。
  此刻听信阳伯提起,吴登一脸茫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信阳伯,您这是说的哪一出啊?郑国公不是在鸿卢寺当差嘛?那衙门平日里打交道的不都是外国使臣吗?如今漠北边境安宁无事,周边的小国也都服服帖帖的,他能在这太平盛世里闹出什么事端来啊?”
  信阳伯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他低声说道:“吴登啊吴登,你这段时日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青楼中啊。可不是郑国公自个儿呢,是他家那个独苗苗大少爷,叫郑锦阳的。前些日子浔阳府那边出了一桩旧案,说是在宅邸中挖出了不少的……”
  信阳伯说到这儿,特意顿了顿,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然后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道:“在那后花园里,挖出了不少女尸,白骨堆成了山,真是骇人听闻啊。”
  吴登闻言,手中的酒盏也差点失手掉落。他瞪大了眼睛,嫌恶地皱了眉头,“哎呀,这大过节的说这些也不嫌晦气!”
  信阳伯哂笑一下,吴登不耐烦地挥挥手,“罢了罢了,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信阳伯这才正色道:“那藏着女尸的宅邸,正是郑锦阳在江南时候的旧宅。仵作已经仔细验过了那些尸体的年代,正与郑锦阳在江南的时间相吻合。如今的浔阳知府,是个寒门出身,为人刚正不阿,不懂得变通,一封折子就直接把案子递到了京中。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御史台那帮出身贫寒、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小官们,平日里就对我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虎视眈眈,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们岂会放过?这几日朝上,他们天天吵嚷着要彻查此案,誓要将郑国公家查个底朝天。”
  吴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过是几个女子,睡了也就睡了,死了也就死了,多花几百两银子破财消灾的事,怎么至于闹得这么大?还真要把公府的公子哥拽下去坐牢不成?这不是小题大做嘛!”
  信阳公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地小声说道:“你可知死的那些可不是奴仆,也不是青楼里的窑姐儿,都是正经人家的良家女呢。”
  吴登闻言,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几分,却仍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良家女又怎样……难道还真能……”他话未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妥,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信阳伯却仿佛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要我说啊,这事也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是这回老郑没打好点,还是如今朝廷里那些硬骨头越来越多,一个个脾气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总之――
  那郑锦阳,如今已被抓入了天牢,听说连玄衣卫都出动了,日日审讯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皇上本就对我们这些旧勋贵心有不满,如今,郑锦阳一案更是让他找到了发难的借口。他亲自下令严查此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这摆明了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我看啊,那郑锦阳就是不死,也得被流放三千里,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信阳伯说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对面郑国公的位置,“你看,郑国公是不是看着比从前苍老了许多?白发都多了好些。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日夜忧虑,愁得人都快老了十岁。”
  吴登闻言,啧了一声,“这也太倒霉了。我早说了吧,老郑啊老郑,要是当初他能听我的劝,多纳几房小老婆,多养几个儿子,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便是养在外头,有个万一,也比如今家里断了后要好呀。
  如今没了儿子,他那个在宫里的女儿也是不争气,整日里只知道争风吃醋,一点儿也不会讨皇上的喜欢,被个奴才出身的美人踩在脚下,连头都抬不起来。唉,真是难办啊难办!这偌大的爵位,只怕都要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枝子弟了。”
  镇远公也跟着捧哏道,“可不是嘛,老郑这事儿确实让人唏嘘,但话说回来,他还不算太老,今后也不是全然没有指望。但眼下的局势,却着实让人心里发憷。”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继续说道:“我瞧皇上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案子狠办,大有杀鸡儆猴的意味。这不,咱们这些平日里逍遥自在的兄弟,这两天都收敛了性子,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入夜后,更是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那些御史台的耳目给盯上。”
  “那些御史啊,一个个比狗鼻子还要灵,今日你若去花楼寻个乐子,明日参你的折子就能递到皇上御前。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吴登一扬眉头,“嘿,你这老兄弟,这是在点我呢。”
  镇远公连忙一拱手,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道:“这我可不敢呐。三弟你和咱们其他兄弟可不一样,有太后娘娘在宫中坐镇,你可是皇上的亲舅舅呀!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怎么会打自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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